煤電變氣電 煤灰變沒灰
▲陳國震站在燃煤機組老廠區裡,講述煤機時代的事情經歷,身邊是碩大的元煤斗▲宗濤親手建造的小板凳,一向利用到燃煤機組關停之時
▲上世紀90年月,宗濤親自動手,和師傅們一块儿建造的“滾筒洗衣機”
几多年來,耸立在北京城西大唐高井熱電廠裡那片高聳的煙囪,作為北京“地標”,久久地吸引著人們的眼光。它曾是國內最早進的大型火力發電站,發電量佔北京市的三分之一。上世紀八九十年月,宗濤和陳國震前後來到廠區,跟鍋爐打起了交道。2014年,大唐高井熱電廠“棄煤用氣”,邁向了新時代。
衣服穿臟沒替換
便宜“滾筒洗衣機”
近解酒茶飲,日,北京青年報記者走進大唐高井熱電廠,燃煤機組老廠區仍然連结著原來的模樣。
遠遠望去,縱橫交錯的火車軌道留下了過往忙碌的印記。曾經,天天都會有3列火車開進來,運來六七千噸燃煤。在電廠工人眼中,黢黑的煤塊看起來十分引人愛,這是整個電廠的“口糧”啊!每逢數九隆冬,煤炭跟隨火車穿越數百公裡,途中早已結滿冰碴。運到廠區裡,工人師傅們便蜂擁而上,揮舞鐵鍬、掄起大錘,搶卸火車貨箱裡的“凍煤”。熾熱的汗水熔化了凍結的冰碴。這一忙就是一成天,不分白日黑夜。
回忆起那段日子,宗濤覺得確實艱苦。1988年,他跟隨父親的腳步,來到電廠上班,一干就是整整30年。剛一入行,宗濤就被分到鍋爐隊制粉專業,补缀磨煤機,跟“磨煤粉”打起了交道。據他回憶,從火車上卸下來的大塊煤炭,要經過一系列復雜的工藝,研磨成比面粉還要細的煤粉,才能吹入爐膛裡燃燒,釋放熱能發電。不過,剛來電廠時,宗濤並不晓得這套道理。他隻顧跟著師傅悶頭干,身上彷佛有使不完的勁兒。“真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我是從怎麼拿扳手、怎麼掄大錘學起的。那時工人們平安意識差,事情很隨意,磕碰受傷也是常有的事兒。”
現在的老車間裡,還保存著一台上世紀90年月,宗濤親自動手和師傅們一块儿建造的“滾筒洗衣機”。說起這段旧事,宗濤感伤萬千:“它見証了那個物資匱乏的年月,電力工人要靠白手起家來改良事情糊口環境。”
炎炎夏季,鍋爐房的溫度能達到四五十攝氏度。但是,設消臭晶球,備檢修岑岭有時偏偏在炎天。天氣一熱,機器也轻易“趴窩”。那時候,要等一年半才能發來一身事情服。新穿的事情服,半天時間就臟了,在鍋爐房裡蹭的到處是煤粉和油漬,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渗透。“沒辦法,隻好把又臟又濕的事情服脫下來,往牆角一扔。這時候就沒有其他事情服可以替換了,就穿本身從家裡帶來的破衣服。當時请求也不嚴格,廠區裡可以看到穿著各類服裝的人,五花八門。”宗濤說,“換好的服裝再臟了,繼續扔到牆角去。後來實在沒得換了,就跑到牆角那裡挑,找個比較干淨的,再从新換上。”宗濤特地給“比較”二字加了重音,“沒辦法,矬子裡面拔將軍唄!”有時候覺得太熱,乃至光著膀子干。
日子長了,宗濤和師傅們都在想——如果有台洗衣機就行了。
“說干就干,咱本身動手!” 宗濤和師傅們當場取材,用廠子裡的卷管機,把不鏽鋼板卷成桶狀,然後用電鑽打出數百個洞穴眼兒,制成內桶,再裝進外殼裡。“廠區裡有現成的蒸氣,給‘洗衣機’接上氣,接通上下水,安上變速箱和馬達,再一通電——嘿!轉起來了。先蒸後洗,還帶甩干,挺美!這就是‘滾筒洗衣機’啊!”
除便宜洗衣機,宗濤還動手做了桌子、椅子、大條凳、东西箱、置物架……現在走進燃煤機組老廠區轉一圈兒,隨處都能找到這些老物件。
廠房平安隱患多
打起設備翻身仗
陳國震比宗濤晚三年進廠,一年,他們二人拜了统一個師傅,成為了“親師兄弟兒”。陳國震來到電廠時,正趕上“打設備翻身仗”的尾巴。
老廠區裡的6台燃煤機組是當時國內最早進的大型火力發電站,發電量佔北京市的三分之一。但是,經過十余年的運行,設備年久失修,漏煤、漏水、漏油、漏氣等現象十分嚴重,事情時面臨著各種風險。“鍋爐房裡到處都是煤粉,磨煤機的收支口都讓煤粉埋起來了,機器就在煤堆裡運轉。”陳國震說,因為環境溫度比較高,煤粉很轻易自燃。“可是從外觀上辨別不出來,它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樣是紅色的,而是像水泥一樣的暗灰色。”有一回,陳國震一腳踩上了角落裡的一堆煤粉,煤粉呼的一下飄起來,灌進鞋桶裡去,“隻感触一陣火辣辣的疼,當時就把腳脖子燙傷了。”
還有一次,陳國震走進一間備件室,裡面有一台電焊機,電線耷拉到地面上,在一汪水裡泡著。“當時作業也不規范,沒有拉閘,電焊機通著電。由於長時間利用,電線絕緣層老化了。我沒留心,一腳踩進水裡,身體立馬颤抖起來,整個人開始‘過電’。師傅匆忙使劲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一邊去了。當時我都不晓得是怎麼回事兒,實際上就是觸電了。”
為了徹底解除平安隱患,全廠工人開始“打設備翻身仗”。陳國震剛一入職,就投入到這股海潮中。清算污物、治理設備滲漏,就連以往滿是粉塵的鍋爐房牆壁也貼上了亮白的瓷磚……在這過程中,陳國震也親眼見証了電力工人平安意識的不斷提高,從“要我平安”到“我要平安”的思惟蛻變。曾經光著膀子干活兒的人不見了,大师都穿著統一的事情服﹔頭上的凉帽、布帽、大檐兒帽,變成為了規范的平安帽﹔事情鞋也規范了,在鞋頭上加了一塊鋼板,起平安保護感化。
在大师的配合尽力下,鍋爐設備再也不跑、冒、滴、漏,燃煤機組廠區越來越干淨了。特别是從2001年開始,高井熱電廠前後進行了供熱革新和脫硫、脫硝、布袋除塵等環保綜合革新,成為當時國內環保設備種類最齊全、技術最早進、同類指標最優的綠色環保型電廠。
“棄煤用氣”劃時代
廠區職工齊轉型
2014年7月23日,這是一個被歷史銘記的日子——持續運轉半個多世紀的燃煤機組全数關停,取而代之的是先進的燃氣聯合循環發電機組,燃料也從黑煤塊轉換成清潔的自然氣。“棄煤用氣”,大唐高井熱電廠步入了新時代。
關停那天,宗濤在儀式現場親眼見証了北京市長和大唐集團董事長配合按下關停鍵的一幕。隨著機器的轟隆聲逐漸隱去,大唐高井成為北京實施清潔空氣行動計劃以來關停的第一座大型燃煤熱電廠。而這一刻,陳國震正在燃煤鍋爐房裡堅守,這是他和“老朋侪”說再見的日子,內心五味雜陳、热泪盈眶。他眼睛緊緊注視著,直到最後一台磨煤機遏制運轉。
當天一大早,陳國震就來到鍋爐房了。趕在關停以前,他用棉絲擦了一遍設備,又俯下身子,用聽針仔細辨別軸承裡有沒有異響。“我在鍋爐房裡摸爬滾打了20多年,哪裡有根螺絲心裡都記得很清晰,跟設備的豪情很深。當時我這樣做,是對設備發自內心的尊敬。就像人即將退休一樣,我也要讓設備體面地退出歷史舞台。”
縱有百般不舍,也要直面未來。畢竟,觀大勢才能謀大事。新建成的燃氣機組廠區,面積隻有老廠的二分之一,冬日的供熱效力卻比燃煤機提高了76%。陳國震第一次走進新廠區時,感觉到一切都是那樣的清爽,再也不有滿是灰塵和噪音的磨煤機,也沒有看到冒著白色煙塵的高峻煙囪。機力通風冷卻塔是新廠區裡最像傳統工廠的处所,可是加裝了消音設施——用吸音板、擋音牆做成為了修建立面裝飾,安靜了許多。
廠區轉型了,陳國震也跟著轉型。告別磨煤機,他開始跟燃氣余熱鍋爐打起了交道,擔任起檢修部鍋爐隊副隊長。“雖說本身是一個有著20多年事情經驗的老職工,這一刻又从新回到起點。鍋爐、燃氣、輔機設備等專業領域的知識都跟本身有關系,難度比之前大幅提高了。必須做到腿勤、嘴勤、腦勤,每個檢修現場都要去,每個不懂難題都要問。我在‘學中干、干中學’,男士抗衰老面霜,摸著石頭過河。”燃氣機組投入運行這四年,對於陳國震來說,是逐漸找回自傲的過程。
宗濤則擔任起檢修部黨總支書記,费心的事兒更多了。“之前在鍋爐房裡干活兒,炎天的時候最忙、最苦。現現在,雖說不消再經常跑到一線去維修設備,可是一年到頭都很忙,不分冬夏。”宗濤說,冬季要保供熱、炎天要保供電,别的還有元旦、春節、兩會等首要時間節點的保障任務,發電供熱不克不及出絲毫差錯。“好不易周末苏息一天,待在家裡也不从容,百爪撓心似的,最後還是開車回到了廠子裡。哪怕沒有事兒,就座在辦公室裡,心裡也踏實。”
文/本報記者 王斌 攝影/本報記者 袁藝
對話
已有15人获得資質 獨立承擔燃機檢修
對話人:大唐國際高井熱電廠黨委書記 何智勇
北青報:燃煤機組有几多職工轉入燃氣機組?
何智勇:燃煤機組共有1200多名職工,機組關停今後,近800人轉入燃氣機組事情,散布到發電、檢修、設備辦理、辦理、後勤等多個部門。與燃煤機組比拟,燃氣機組最大的特點就是自動化水平高,大量人工操作被計算機替换。就拿最焦點的發電部門來說,之前直接操作設備的就有400人摆布,現在不到100人。别的,設備补缀檢修人員也有所減少。沒有轉入燃氣機組的員工,暫時離崗備用。
北青報:與過去比拟,燃氣機組能消減几多污染排放?
何智勇:今朝,高井熱電廠氮氧化物、二氧化硫排放濃度分別節制在20毫克/標准立方米、2毫克/標准立方米,煙塵排放量幾乎為零,與煤機的最優排放濃度比拟大幅低落。據統計,每一年可消減230萬噸燃煤,消減超過664噸二氧化硫、590噸氮氧化物和188噸煙塵。環保標准實現飛躍式晋升,為改良首都大氣質量、優化生態環境、保障民生需求做出新的更大貢獻。至於燃煤機組老廠區的再操纵問題,今朝仍在做前老虎機中大獎,期钻研設計,處於摸索階段。
北青報:燃機運行四年來,取患了哪些新冲破?
何智勇:世界上重型燃氣發電機組的制造設計重要被國外四家廠商壟斷,我們利用的設備是從美國通用電氣公司採購的,每一年還要付出維護、补缀等費用。隻有把維修技術學得手,才能更好地利用它。於是,中國大唐集團公司與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簽署了戰略協議,在北京大唐高井熱電廠創建數據減肥方法,監測診斷中間、燃機檢修中間和清潔能源發電培訓中間。同時,我們派人員跟隨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的專家學習維修技術,今朝已有15人获得檢修資質,可以獨立承擔燃機的基礎补缀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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